现实主义和经典叙事回归下的多元创新

xinwen.mobi · 发表于 2025-11-1 21:01:18

现实主义和经典叙事回归下的多元创新
在文学与电影的姹紫嫣红中，现实主义与经典叙事正以崭新面貌重回创作中央，它们不再是我们记忆中那些刻板的模子，而是被赋予了当代灵魂的多彩变奏。

在当代文学与艺术创作中，现实主义和经典叙事正重新成为创作者与观众共同关注的焦点。这种现象不是简单的复古或回归，而是在新语境下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

现实主义的复归已成为近年来一个显豁的文学现象，从贾平凹的《老生》《极花》到金宇澄的《繁花》、陈彦的《装台》，这些现实题材长篇小说在严肃文学界都引起了较大反响。

早年的先锋作家也由形式探索转向更广深的现实关怀，而年轻作家则日益将个体经验与直面历史相结合。

01 现实主义回归：从复归到更新
现实主义创作如何透过社会表象的真实揭示文化成因的真实和人物心灵的真实？这是当下创作者必须思考的问题。

现实主义创作的核心理念是求真，但不能止步于表现社会生活表象的真实。

我们须用诗人的眼光去寻找人物心灵的真实，用田野调查的态度去探究社会生活背后文化成因的真实。

正如匈牙利作家拉斯洛的创作实践所示，他深入探究形成典型人物的深层文化成因，找到了人物特有的心灵真实。

在新的时代，要重新焕发现实主义的魅力，除了对于现实主义美学原则、创作方法的创造性运用之外，更重要的是必须重新激活现实主义精神——开放、批判、求真、人道主义等等都是其题中应有之意。

现实主义精神要求作家有着更加开阔而深邃的观照，去深刻表现社会生活和人类心灵的多维性与复合性。

02 现实主义变体：多元共生的新形态
尽管有着现实的底质，但如果仔细观察当下的现实主义作品，无论在观念还是技法上，与19世纪经典的现实主义笔法都有所不同。

它们或者吸收了先锋小说在结构与语言上的遗产，或者从传统叙事与民间说部中寻找返本开新的资源。

而历史与现实的双线交织，或者蒙太奇式的拼贴与并置，几乎已经成为晚生代作家习以为常的无意识技法。

也就是说，当下的现实主义已经发展了典范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从而构成了以现实精神为旨归的多种变体。

罗杰·加洛蒂曾言：“一切真正的艺术品都表现人在世界上存在的一种形式”，因而“没有非现实主义的、即不参照在它之外并独立于它的现实的艺术”。

现实主义作为一种特定方法和观念，在历史变革中不断演变，建基于作家主体对外部世界的摹写、提炼与洞察之上。

03 经典叙事回归：中国电影的曲折回归路
就电影创作而言，“经典叙事”是指在电影诞生之初的20年间，在好莱坞的主导下创立的，并在此后100余年来不断获得发展的一套被世界各国的主流电影所接纳的电影叙事规范和叙事方法。

它由明晰完整的情节链条、三幕式结构、因果分明的叙事逻辑、清晰自觉的人物动机、强烈的冲突与悬念等相对稳定的叙事元素组成。

时至今日，“经典叙事”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种作为候选项的叙事方案，更绝非好莱坞的专利，而是一种可跨文化通约的基本“语言”。

我们可以从新时期以来中国电影再度崛起的历史轨迹中梳理出一条曲折地回归“经典叙事”的线索。

2017年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无疑是值得铭记的一年，多部影片都很明显地体现出回归“经典叙事”的趋势。

其实，还在两三年之前，这种趋势已经显出端倪——《催眠大师》《十二生肖》《唐人街探案》等在放映市场上取得成功的影片无不彰显出其对“经典叙事”的青睐。

回归“经典叙事”的中国电影显示出了这样一些特点：力求用一个完整而复杂的故事支撑起全片；书写英雄人物的成长史，以此重新树立与时俱进的英雄主义；借鉴的主要资源由西方的艺术电影、先锋电影转向中外经典的类型电影。

04 现实主义的当代挑战与应对
时代的变革给现实主义创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当代政治经济、科学技术和信息传媒的发展已经让作家很难对社会和时代进行全局性的把握。

静止的、先验具有结构主义性质的分析，以及个体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主观视角与视野的局限，让他们面对当代中国的丰富、复杂与瞬息万变时丧失了信心。

宏观把握让位于更加精细的各门哲学社会科学，细部的呈现则有迅速扩张的新旧媒体：它们在两方面都做得比闭门造车的作家要好。

那么，“现实主义”在当下如何延续传统的遗产？问题在于将“现实主义”解释为如何面对现实的问题。

真正的现实主义可能并不是特定历史阶段性的“现实主义”美学模式所规定的那种套路，而是应对现实本身所采取的不断变化创作方式的过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实主义是个极富弹性、具有极大涵括性的表述，它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学表现中有着不同的变体。

05 经典叙事的突破空间
传统的经典叙事有四个要素，即“线性时间、因果逻辑、明确冲突、完整闭环”。

由此形成了“设定目标、遭遇阻碍、解决冲突”所谓三幕剧的程式结构。但经典叙事在当下有着广阔的突破空间。

我们可以从诗歌的结构要诀中获得启示。诗歌结构的要诀是：“起要平阔，承要从容，转要变化，合要隽永。” 关键就在“隽永”。

如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起得平实却留下宽阔的后容空间，“远近高低各不同”，从容地承接前文递进后文，“不识庐山真面目”，陡起变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缘身在此山中”，叙述结束，却留下深远的意境，在诗外化作文化符号。

提出这个思路，是为了拓宽我们对于经典叙事的认识。一是经典叙事也非一味强调环环相扣、强化冲突，更难得的是从容叙事，意在言外。

当下的经验是，学会停下来写戏，写出情节以外人物的人生态度，情节是观众都能猜到的，唯有人物的人生态度是观众猜不到的。

也唯有逼真地写出典型环境下不同典型人物不同的人生态度，才能丰富作品的内涵，提升叙事背后的深层意义。

二是经典叙事并非现实主义创作的专利，早在延安根据地时期，我们就提出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主张，诞生了许多经典作品。

06 现实主义精神的当代反思
现实主义精神要求文学对社会现实和历史展开深刻批判，这是其根本属性。

就像鲁迅先生说过的，“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写出他的血肉来”，通过敏锐而有力的批判，展现强烈的现实战斗品格。

自上世纪80年代之后，文学界过度推崇“纯文学”观念，文学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被人为切断，文学介入社会和历史的能力不断弱化，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丧失了现实主义精神。

加上“去政治化”思潮的影响，绝大部分文学作品放弃了应有的政治维度，在表现现实生活时采取一种妥协的态度，社会批判锋芒日益黯淡。

要想重新恢复文学的批判性，在当前这个信息化时代，需要作家不断更新知识结构，除了文学的、美学的视野之外，更需要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历史学的多维观照。

方有可能逼近社会现实的幽深之处，发现其中隐藏的黑暗、虚假、荒谬与不公，有的放矢、切中肯綮。

现实主义精神还需要作家保持不懈的求真热情。所谓“求真”，既指对于事物的本质性把握，又指对于真理的不懈追寻。

一个作家只有从社会历史发展的整体去考量、从客观事物的联系和发展变化中去把握时代的发展趋势，才可能实现对于时代本质的典型化表达。

07 跨文化视角：英国小说的现实主义回归
当代英国小说的现实主义回归不仅体现出小说发展趋势，同时还蕴含着深刻的社会和文化意义。

从前者来看，新现实主义的出现意味着后现代主义的式微和退场；从后者来看，传统现实主义的回归，彰显出以小说为代表的当代文学对文化权威的重申。

英国小说在经历过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后再次转向现实主义，此时的现实主义是融合诸多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元素的新现实主义。

首先，新现实主义小说所观照的社会问题更加多样。现实主义小说在确立之初就以反映社会现实为己任。

然而，当代英国小说家已经将关注的目光从英国投向更加广阔的世界，探讨人类的共同问题。

其次，新现实主义小说虽然采用第三人称全知叙事的方式，但是叙述者的地位已然发生改变。

传统现实主义小说标志性的讲故事方式是第三人称全知叙事，小说的叙述者就是作者的传声筒。

这种传统的讲故事方式被新现实主义小说所采用，但是研究发现，在新现实主义小说中，叙述者的道德权威却被剥夺，他们摇身变为当代的领域专家。

最后，新现实主义小说中包含非现实元素。传统现实主义小说对寓言、浪漫和魔幻等非现实因素采取回避和抗拒的态度，作品力求真实的效果。

然而，当代的新现实主义小说却不断受到反现实运动的冲击，而现实与非现实的融合赋予其独特的虚构维度。

在《题西林壁》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中，我们看到了诗歌如何通过隽永结尾留下深远意境。这种艺术手法提醒我们，现实主义和经典叙事的创新，关键在于保持对现实深刻的洞察力和批判精神。

如同莱西市融媒体中心的活动IP打造，既扎根本土又放眼全国，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也应在回归传统与经典的同时，拥抱这个时代的多样性与复杂性，创造出无愧于时代的精品力作。

现实主义不会衰老，它只是在时代的激流中不断变换身姿，以新的方式讲述人类永恒的生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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